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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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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沛经过这大半日,眼瞧着自己没被降罪,仍负责这件事情,心中的自责多少放下了些。

“是。”

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他官阶要高,他起身环视四周,恭敬行了一礼,将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娓娓道来。

从始至终,他完全在场,为了把事情说得更细一些,颇花了些时间。

但没有任何人打断他的发言,全都静静听着。

复盘一遍对事情没坏处,表面上,郑沛是在给乔唯庸一个人说,实际上却不止他一个。

“首辅大人,下官说完了。”

“好,乔侍郎可听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?”

乔唯庸狠狠凝着眉头,“嗖”地一下起身,

“大人,下官全然清楚了,只是其间郑大人说在那个铺子的后院柴房提到了我和内弟,这我便不懂了。”

“不懂什么?”

蔺问渠语气神色始终如常,如同只是单纯好奇一件事而已。

“大人,为何那掌柜的听到我的名字就放了人呢,郑大人和那掌柜说得话又是什么意思,他怎么就知道说了那些之后,就能放他走呢?”

乔唯庸在朝堂上一直的形象很好,平日里说话温文尔雅,举止颇有风范,因此无人会质疑乔唯庸的人品。

他这话,问得恰恰也是人们心中的疑惑。

蔺问渠差点没脱口而出,你问我我问谁去。

郑沛早知这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,不过他身正不怕影子斜,一点心虚没有,何况蔺问渠没降罪,那就等于是在给他撑腰。

于是他仰着脖子,出声道:

“回乔大人,我虽不知那个掌柜为何听说我是张庆后就放我走了,但是我可以告诉大人,我为什么借您之名。”

记住,不管什么都与你无关。

秦镇越的话在乔唯庸耳畔响起,他脸上浮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,转头对着郑沛,打量了两下,先道:

“我与郑大人虽未见过面,但你这番实在年轻有为,临危不乱,不才佩服,愿闻高见。”

他说得十分谦卑有礼,一下显得郑沛倒有些无礼了。

其实郑沛对乔唯庸原是很尊重,但乔掌柜那番表现,无疑出卖了他,现在就算所有人都信乔唯庸的高尚人品,他都不会相信。

“大人,当时情形紧急,那个人只与我们说他姓乔。我且问一句,能收那么多炭火的人,地位或财力定然不低,您说对吗?”

乔唯庸勉力提唇一笑,颔首道:

“这是自然。”

“那么我只能朝着自己知道的名贵人物身上去想了,朝中与他同姓之人,便只有您,所以我情急之下才那么说。”

乔唯庸在心里鄙夷的冷哼了一声,怒气再次无声涌出,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嘛!

这个郑沛脑子就这么一闪光,锅就让他给背上了?

“郑大人所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,但若只因为大人灵光一闪,只因为我与那个人碰巧同姓,就需得我来顶这么大的责任,是不是太牵强了些?”

乔唯庸神色一垮,有点生气的同时又有些委屈,牵强二字说得尤为着重。

蔺问渠没有发话,只是作为旁观者在边上看着,郑沛的才干多次得他欣赏,这牵强二字,他很好奇他要怎样应对。

“其实下官说那些话的时候,也觉得很牵强,只不过命悬一线,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胡言几句。”

“哪知那个乔掌柜当下就信了三分。”

两人间的氛围愈发尴尬,郑沛急于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,忽视了保全乔唯庸的面子,音调不自觉提高了几分。

康季达乐得看热闹,蔺问渠不动声色,唯有江佑飞有些担心,轻咳了两声,眼神示意郑沛注意情绪。

乔唯庸听着听着,便乐了。

他大概弄清了这里面的前因后果,除了郑沛的说辞,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侧面印证他的话。

“郑大人,我只有一句话,其他的事,请首辅大人明鉴。”

乔唯庸说完这一句,再无其他,朝蔺问渠重重鞠了一躬后站到一侧。

眼看郑沛还要开口,蔺问渠冲他轻轻摇头,示意不必再说。

他压根就没指望乔唯庸会当场承认,要真能几句话说完就让他出了破绽,那这礼部侍郎未免什么人都能当了。

而且蔺问渠打心里是不愿相信乔唯庸与这事有关。

若这么服众的朝臣都能做出有损百姓生计的事,那可就真要让人寒心了。

“乔侍郎请坐,千万莫要动气,郑大人言语有失,尤其借侍郎身份试探歹人,实在不对,我当替你罚他,扣三个月俸银。”

乔唯庸立马再次深深鞠了一躬,口中大喊“首辅大人英明”。

而后眼光都没往郑沛身上瞧一眼,当即坐下,事不关己的表情。

蔺问渠始终注意着他的神情,不管是郑沛说话时,还是自己说话时。

他找乔唯庸前来,不是要落实,不是要审问,而是先要得出自己的判断。

刚才通过他的一言一行,蔺问渠果然看出了不一样,虽说他举止不慌不忙,但就是这样才不对劲。

太淡然了些。

他在心里对乔唯庸的怀疑加了一分,继续问他:

“乔侍郎的疑惑解了,我倒还有几个问题。”

“不知这个乔掌柜,侍郎可认得?”

乔唯庸张口想要否认,突然灵光一现,想到些什么似的,点头道:

“是我一个老乡,曾有些交集。”

他思考片刻,“对了,大人刚才说得什么收购炭火,我家的炭火年年都是乔家铺子那边供应。”

蔺问渠默默颔首,他这几句应是实话,滴水不漏,实话实说,到底是乔侍郎。

“那我看呀,或许就是那个掌柜知道乔侍郎的威名,晓得你是个当官的,不好惹,怕摊上了事,所以才放了郑大人二人回来,大家说是不是?”

蔺问渠环视一周,与康季达眼神对视时,他急忙点头:“正是。”

乔唯庸这下急了,什么叫自己的威名啊,可不能承认跟自己有关,这秦镇越的嘱咐他可不敢忘。

“回大人,下官不认同郑大人说得话,谁知道他当时与那个乔掌柜提到的是谁,万一是什么李侍郎,赵侍郎,也放到我头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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