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蔺音心这一世不再是跟着人们一起赞赏和叹服那位少卿的旷世才华。
她如今太知道这个称号的来历,听上去甚至格外讽刺。
吴琼虽从没在蔺音心她们跟前哭过,可那几个人谁都知晓他心中积压的伤感。
光从他往常的举止就看得出来,自打给吴先生送葬之后,吴琼便很少再说话。
除了办案时候会照常问询案件进展,其他时候他基本在是默不作声地发呆。
就算有人喊他的时候,也会愣怔好大一会儿才应声。
胡秉钰被贞和帝随便找了个由头降职,幸好人还在京都。
他隔不多时就去看一趟吴琼,可怎么劝慰也没用。
后来实在无法,只是跟蔺音心和卫言摇头:
“你们与吴琼相熟,多陪陪他吧。”
蔺音心原先没想到胡秉钰关键时候京是会站在正义这一头的人,还因为这事最终得了降职的处分。
她也明白他的苦心,点头道:
“寺正放心,我们会照顾他的。”
胡秉钰苦笑着道:“什么寺正不寺正的,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小小书吏,姑娘可切莫再这么称呼了。”
蔺音心看着他,敬佩道:“在我眼里,你还是我们的寺正,今后若有案子上的难题,怕还是要去请教您呢。”
胡秉钰眼前一亮,忙不迭点头道:
“当然,当然可以。”
-
北坞的境况远比沈明谦想的要复杂,就在他快要到达北境边防线的时候,大燕给北坞供粮的消息突然如一阵飓风般传遍北境。
本来这个消息是严格封锁的,除了少数几个手掌重权的人,还有一些参与运粮的工头圈子里在传,其他地方都不清楚。
北境民与民之间的居住间隔本来就比较远,消息流传也很闭塞。
一般只在小范围传播,不会整个北境全都知晓。
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在四处散播消息干扰军心和民心。
更棘手的是,北境省府的申知州因为带着请愿团上京请愿,回来损失了一大半的人马,本就在百姓中失去了威信。
如今他竟然在没有和朝廷上书奏请的情况下,直接擅离职守去了京都。
说是送儿子去国子监,一切政事皆有主簿代理。
那主簿本来也是个不干事的,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省之长,成日就四处闲逛着敛财。
北境民风彪悍,常年受北坞的侵扰,百姓为了自卫常有人学武艺。
这主簿有一天又去某个县里欺负人,明着以自己的官职压人,坑百姓的钱,结果晚上被人套麻袋猛揍了一顿,直打到昏迷。
后面他便一直卧床不起,再不露面了。
沈明谦一去北境,本不想担这个省府知州的角色,可底下官员和百姓全都请他出面。
北境的人都只信沈明谦,他也不想看着这里的民生纷乱,便只好应下了。
可部队整顿后还要尽快发兵打仗,北坞那边已经和耿宽他们有过两次交战了。
不能再拖,北坞的战力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水平,完全平复了年前那次败仗带来的损失。
沈明谦在部队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维护军心。
军士们都听说了先太子给北坞也琴部落送粮的事,心有不平,打仗的劲头也少了很多。
沈明谦知道这时候不能用强,将士们本没有做错什么,他们只不过是做出对那件事的反应,不该责罚他们。
恰恰相反,会愤怒才说明他们是打心里地为大燕,为北境的境况着急。
他挨个军营去巡视,给大家鼓劲,
“先太子何以能被挪下东宫之位,就是因为他做下了不该做的事。
如果他现在还在位,我会和大家一样愤怒。
但处置太子的时候我全程都在京都,知晓整个过程,圣上并无偏颇。所以大家更该振作起来,我们的浴血奋战绝不会被辜负!”
他说得很是慷慨,军中绝大部分将士都信任沈将军,他亲自出面,人们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。
还有一些硬嚷嚷着什么要个公道,或者表示不服,要当逃兵的人,都被沈明谦抓了起来。
查一查他们的背后,竟大多都与北坞有染,是军中的奸细。
沈明谦将他们的身份公布,公开斩首,更是在军中立了一波军纪。
这下将士们也都信了,本来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,上面都做出来公正的处理,不该再揪着不放。
而且原先军里那些过分的言论,很多也都是北坞奸细传出来的。
很快,三日后,军中的风言风语就暂时平息了。
表面上看,危机是度过了,可沈明谦却很忧心,他没想到自己的部队里居然会出现那么多内奸。
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。
还没等他发火,耿宽便自己来到他帐营请罪。
“将军,是属下治军不严,有这么多潜藏的奸细竟然没有发现和铲除,是属下的失职。”
“耿宽,你生活上虽大条粗犷,可在管理军政时从不出错,怎么会这般疏忽呢?”
耿宽懊悔地握紧拳,狠狠砸在另一只手上,道:
“将军,原本这些人一直都是老老实实打仗的小伙子,也就是先太子运粮这事他们参与了挑拨,其他时候根本就没什么通敌的表现啊。”
沈明谦眉心一跳,竟都是死棋,身上只有一个任务,只需要在必要时候接受指令完成那一件事,就得去死了。
怪不得他们全都那么闹腾着挑拨大伙的情绪,在一开始他们就想到自己不会再活下去。
沈明谦猛地蹙眉,也顾不得责罚耿宽了,对他急急说道:
“你速去查查这些人都背景,都是哪里人。”
“是。”
耿宽心有所感,也不多问,立马便领命离去。
将军这么说,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,他只管去做就是。
经此一查,居然有意外收获,这些人无一例外,都是北境本地人。
只不过有些人伪装成了外地人,还伪装的很像。
“将军,这些人不光都是北境中人,而且他们家境全都甚为贫寒。”
耿宽汇报时神情很是为难,他在看到那些人家几乎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的境遇时,突然就不是那么埋怨那些挑事的士兵了。
或许他们这么做,只是为了让家里人吃口饱饭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