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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天上掉下只狗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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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灌木丛野物来势凶猛,余秋堂三人齐齐站起,手里操起家伙,屏住呼吸等着那东西冲出来。

以灌木丛的高度判断,这东西不会是狗熊或成年野猪,那剩下的不管任何野物,余秋堂都有把握一枪送走对方。

竟然主动攻击人类,应该不是啥聪明的东西。

“来啊,来啊!”

一直没有发挥的王浩峰也握紧手中斧头,他跟着余秋堂出来,还没有什么贡献,一直感觉到他的大斧子已经饥渴难耐。

就等着杀敌立功。

余秋江也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灌木丛,侵刀被火光映照的通红。

“呲啦!”

那东西终于从灌木丛里冲出来。

看到气势汹汹的三人,是丝毫没有惊慌,也没攻击的意思,反而像只小狗一样,直接蹲在火堆旁,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,一动不动。

余秋堂三人傻眼。

这是啥节奏。

他们万万没想到,兜兜转转,在这里又遇见上午碰到的那只雕鸮。

哦。

应该就是那只雕鸮。

这么大体型的雕鸮本来就少见,早说一天能碰到两只,余秋堂打死都不会相信。

然而,即使他相信这就是他们看到的那只雕鸮,又如何呢?

他们当时没有对它不尊敬啊。

即使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报复性强,睚眦必报,也找不到他们头上。

现在跑来做啥,碰瓷啊?

余秋堂示意王浩峰和余秋江将家伙事都放下来,他感觉这雕鸮对他们没有啥敌意,跑到火堆边,竟是直接烤起火来。

三人慢慢又坐下,余秋堂将钢叉就放在趁手位置,以防万一。

雕鸮肯定不是人的对手,它毕竟没有金雕体型大,体重大,爪子也没金雕尖锐,飞行速度更是没金雕快。

金雕都不会主动攻击成年人类,这雕鸮应该也不会。

如果万一它突然发疯,余秋堂会一钢叉让它飞回天堂。

“喂,你是纯粹来蹭温暖吗?”余秋堂对雕鸮说。

雕鸮没有理睬他,竟是一只眼慢慢闭上了。

“哟呵。”

余秋堂彻底搞不懂了,这家伙它竟然当着三人面直接开始睡觉。

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正是猫头鹰最常见的睡觉模式,这样两只眼睛轮换休息,可以保证它们能第一时间看到猎物或者天敌。

一般猫头鹰可以通过眼睛判断生活习性。

如果是黄色,像雕鸮这种,就不会受白昼和夜晚影响,想活动任何时间都可自由活动。

某些猫头鹰的眼睛颜色呈现橙红色,它们就只能白天出来,夜晚是不会出来。

还有一些猫头鹰的眼珠是紫色或者偏黑色,这样的猫头鹰则是会夜间出来。

“这咋回事?”王浩峰也看不懂了,他发现雕鸮没有动作,便坐到雕鸮的正对面,紧紧盯着雕鸮看了半晌,看不出个所以然。

余秋堂摇摇头。

他所知的雕鸮知识里,没有对这种特殊情况的解释,他毕竟不是林业局的鸟类专家,或许那些人知道为啥。

“要不要……?”

王浩峰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
余秋堂摇摇头,“搞它好嘛,卖不到几个钱,吃不到半斤肉,白糟蹋一条命,再说也不吉利。”

秦岭的雕鸮数量下降很快,1989年被正式列为保护动物,余秋堂毕竟从后世来,不能在知道这种东西会濒危的情况下,还肆无忌惮猎杀。

他捕猎尽量选择后世不是特别濒危的动物,在这个大原则下。再继续保持猎人不杀哺乳和怀孕动物的规则,基本不会对生态造成影响。

当然,这种心思他也没办法给王浩峰和余秋江说,以两人这个时候的觉悟,他们也听不懂,意识不到重要性。

还不如利用民间对猫头鹰怀有戒心,觉得它是一种不吉利的鸟类更为方便。

不过他雕鸮吃不到几两肉却也没错,

别看雕鸮翼展很大,体重也有几公斤,但如果去除翅膀,仅仅只看肉身,就会发现它其实很瘦弱,大腿也只是长而不是粗。

完全无法和金雕粗壮大腿相提并论。

民间还有人传说雕鸮可以击败金雕,估计是成年雕鸮欺负金雕的小朋友,如果都是成年,战力根本不在同层次。

王浩峰听余秋堂这样说,便放弃对雕鸮的不利想法,他开始还守着雕鸮看,后来发现这家伙蹲在根木头上真是一动不动,慢慢就失去乐趣,就着火光睡了。

余秋江让余秋堂先睡,他来守着火堆,余秋堂也没推辞,让余秋江看着点桑黄,他也好好睡了一觉。

白日里还主要靠他呢,这种值班的活就不必客气,晚上若是睡不好,白日再下悬崖就会有点危险。

或许是白日太累,这一觉睡得相当舒满足,醒来后已是凌晨五点多,他发现王浩峰正用四根手指撑着眼皮,努力让自己不睡着。

看他醒来,王浩峰才长长舒口气。

余秋江则是枕着一块木头,紧紧将装桑黄的包抱在怀里。

“你醒啦。”王浩峰小声打招呼,

“嗯。”

余秋堂轻声应着,突然觉得火堆旁好像缺了什么,再一想,原来是那只雕鸮不见了。

“?”

余秋堂用手指指雕鸮原来蹲的位置,询问的目光看向王浩峰,王浩峰则是指指余秋江,“你问江哥,我三点多醒来,那东西已经不见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余秋堂心想那家伙还真是个性,来的时候不打招呼,我行我素蹭热度,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。

是把他们这里当旅店还是娘家呢。

太自由的鸟了吧。

这时,余秋江也睁开眼,看余秋堂醒了,便坐起身伸伸懒腰,“那雕鸮三点不到就走了,好像是突然闻到什么东西,直接飞跑了。”

“这回不跑了?”王浩峰哈哈笑道。

“不是,”余秋江摇头,略一思考又道:“我估摸着可能昨晚它是哪里受了点小伤,在我们这里休息一晚上后,重新恢复状态,可不就飞走了嘛。

“那这样还是不能解答我的困惑,你们说说,那家伙怎么就这么胆大,它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,还是它把自己看的太厉害,根本没有把我们三个大男人放在眼里?”

王浩峰又丢出这个他们昨晚当着雕鸮面都没想清楚的疑惑。

“这就不知道了。”余秋江摇摇头。

余秋堂则是突然灵光一现,猜测道:“我猜测这只雕鸮要么是人喂养的,要么就曾经和人类相处过,所以它对人类并不反感……”

说到这里,他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没啥根据,纯粹是臆想,说出来也没啥意思,还可能误导人,便没有继续说,而是转移了话题。

“我们今天任务依然艰巨,我一共知道四个地方,我们尽量今天一天转完,早的话,就早点下山,若是天黑那就继续待一晚上。”

“行,那就收拾东西,走人。”

王浩峰和余秋江开始收拾火堆及其他垃圾,这些东西下山时都要带走,留在山里都会变成森林垃圾。

余秋堂并有参与收拾东西这种小活,他一边擦拭着五六半,一边回想着那些位置周围有可能出现啥猛兽。

想来想去,唯一可能出现的只有赤狐或者狼,便不再担心。

只要不出现云豹和金钱豹,他们三个这种战力,基本都是平推。

“好,出发。”

余秋堂一声令下,王浩峰和余秋江两人紧跟其后。

有昨天收获桑黄保底,今日斗志比昨日更满,即使剩下的全无收获,至少他们已经小发一笔。

仿佛是听到他们呼声,上午找到的两处地方,费劲巴拉半天,果然是一片桑黄都没发现。

只剩下最后两个位置。

“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歇,避避太阳,天稍微凉快点再继续,可不要中暑。”

余秋堂再次充当鼓励师。

王浩峰和余秋江这会有些疲乏,自然没有反对。

三人便四处搜寻岩石,正搜着呢,突然头顶有大鸟掠过,他们面面相觑,心里同时产生出猜测,该不会是……

正想着,从空中掉下一个东西。

刚好掉到他们面前。

“狗日的,这……”

待三人看清东西的面貌,顿时头皮发麻,王浩峰直接骂出声。

原来,掉在……哦,准确说被扔掉他们面前的是一只黑狗的头。

它脖子断裂口参差不齐,竟仿佛是被一口口啄断,这时候血迹没有完全干涸,扔到地上溅射得四处都是。

余秋堂下意识抬头,刚好看到昨夜那只雕鸮正在旁边的桦树上盯着他们,眼睛圆溜溜地,就是不知道啥意思。

他这边正纳闷,突然听到汪汪两声狗叫,紧接着就看到桦树林径直冲过来两只猎狗,它们应该是闻着死去狗的气息而来,待看到地上的狗头,先是震惊地围着狗头转了好几圈,然后前爪伏地,“呜呜”开始叫起来。

余秋堂认出这是两只川东猎犬,和地上的狗品种相同,看它们哭得这么伤心,地上狗头正是它们死去的同伴。

川东猎犬出现在这种地方,那肯定是有猎人到这附近,看样子,在这猴头岭峰顶,他这是要碰到同行咯。

余秋堂很快反应过来。

此刻可不是什么心疼或者怜悯狗子的时候,他或者说他们,是被这狗日的雕鸮给陷害了啊。

虽然暂时不知这堂堂猎狗,为啥被区区一个雕鸮偷走性命,斩了狗头,但雕鸮将狗头扔在他们面前,那狗的主人看到咋想呢。

这大山里,人毛本来就没几个。

现在要是狗主人过来看到,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

“咋办?”王浩峰也不是傻子,他很快也想到这点,“我们不会被人盯上吧?”

说着,他抬头恶狠恶瞪着雕鸮。

雕鸮却依然还是瞪着圆圆的眼睛,丝毫没有半分情绪,根本不知道它在想什么。

余秋堂还在想,王浩峰却上前准备捡起捡狗头,连忙喊住这个冒失鬼。

“你要是真碰了,那我们就真被是黄泥巴掉裤裆,不死也是死。”

“那咋……”

王浩峰正在问呢,就发现两只呜咽的猎狗齐齐看向栎树,下一刻,两个人从树林边缘走出。

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,模样有点相似,看样子应是父子俩。

相比王高峰和余秋江,这两人就明显是专职猎人的打扮。他们都身着厚实的迷彩服,头戴帽子,脸上涂着与周围环境相似的颜色,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。

年长的猎人身材高大,身材壮硕,眼神锐利而专注,手中紧握着一把单管猎枪,目光锐利而警惕,像只毒蛇般打量着余秋堂三人。

年轻的猎人则相对瘦小,他的目光则是有点轻俏,似乎并没将眼前三人放在眼里,看余秋堂也在看他,挑衅似的将一把短匕在空中随意挥舞几下,显得很虎逼。

两人很快就注意到地上的狗头,顿时脸色齐齐大变。

不约而同三两步冲到狗头面前,一时难以相信地盯着,年长的猎人眼里充满悲怆,握枪的手都有些颤抖。

而年轻猎人则是脸色阴狠,更多是生气和嫌弃,并没看到太多难过。

余秋堂觉得年轻猎人的眼神,就跟父亲以前看他一样,完全是看废物的神态。

“还说哪去了,原来死在这里,这个蠢货,叫他不要乱跑,偏偏不听话。”

年轻猎人不满地埋怨。

年长猎人则是慢慢蹲下来,将枪放在旁边,双手捧着狗头,看着狗子死不瞑目的眼睛,终是没忍住,老泪纵横。

“你啊你,叫我啥说啥好呢,我说你年龄大了,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,伱跟我跑了半辈子,就是养着你到死,我也愿意啊,你非不听,你看看现在成这样,我……我……”

这两人来之后,虽然一个悲伤,一个埋怨,却都没主动和余秋堂三人说话,余秋堂便没有理睬,转身招呼两人就准备离开。

可就这时,树上的雕鸮却突然传出一声凄厉地“呜……吼”声。

叫声特别尖锐且高亢,刹那将相对宁静的气氛打破,悲伤的,埋怨的,懵逼的,无语的……

大家齐齐抬头看向它。

而这个时候,年轻猎人突然喊道:“爹,你看,是那只猫头鹰!”
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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