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等人都出去了,贺羡南才吩咐道:“你去寻个画师,将鱼卿舟他们那一群人的画像画下来,拿给张奇辨认。”他想起还关在大牢里的几人:“这事不要走漏风声。”
流云领命而去。
而在盛京的林子漾在这日又收到了从潼津寄出来的包裹和信件,上一次是小猫,这次是潼津的一些小玩意,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。
沈镜辞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漂亮精致的茶盏,杯身上画着七色彩虹和姹紫嫣红的花朵,确实是盛京从未有过的东西,也是他们之前从未得见的。
压着几本书籍,她好奇的取出来,却是失踪多年的古籍,封面的描金字体写着:神女赋。
“这……”沈镜辞拿着下面一本,同样写着神女赋,震惊不已:“这书据说几百年前在南庭书院那场大火后,便下落不明了,他从哪儿得来的?”南庭书院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,也了解它的底蕴。
是迦迩第一学堂。
“师父,这书籍很贵重吗?”她只知道神女赋失踪,却不知其中内容,好奇的问着他道。
沈镜辞看着书籍有些失神,热泪盈眶的,语带哽咽道:“你想知道,自个去翻翻就知道了。”他翻了两页,囫囵看了下,便合上了,郑重的放在了她手心里。
“我们子漾也长大了,如今也有了期待。”他调笑着道,这些东西,他自然是知道是谁送的,也知晓这些日子,林子漾的改变。
从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,慢慢的情绪丰富了起来,懂得了痛苦和伤悲,也懂得了思念和担忧。
“既然担忧,便给人家回个信,如此也免得牵肠挂肚的。”沈镜辞将小玩意都放回了箱子里,摇摇头朝着外面走去。
林子漾咬着唇坐在矮凳上,看着箱笼里的散碎玩意,莫名觉得心里甜滋滋的,比她吃过的麦芽糖还要甜。
她从里面翻出来一个拿锦布裹了几层的布条,一层层打开,露出中间用桃木雕刻而成的发簪,簪身上还雕刻了几朵小花,刻了两个字。
无恙。
很小的时候总是不理解,为何要叫自己子漾,后来从师娘那里得到了答案。
出生后,便总是生病,只有个小名叫淳儿,后来到了冥川谷,两人也因为名字争辩了多次,最后才择了这样一个普通但意义非凡的名字。
子漾同止恙,一生无恙啊。
她看着簪子出神,贺羡南又是如何知道的?难不成只是巧合吗?
裙摆被扒拉了一下,将她思绪打断,她低下头,那小奶猫正睁着它灰蒙蒙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,见她看向它,又拿爪子去扒拉了箱子外面。
林子漾一把将它拎了起来,格外可爱的蜷缩起了小脚脚,耳朵也竖了起来,还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。
“你啊,不能这么调皮的,这些不是你的玩具哦,是我的东西,你不能动。”她将小猫放在腿上,揉了揉它鼓鼓的小肚子,笑着戳道。
“喵。”只唤来它一声喵呜,挣扎着跳到了地上,追着叶子玩去了。
她将东西都收进了内室,随意拿了一册神女赋出来,坐在长廊下,避着日光,看着院子里调皮捣蛋的圆满,收回视线落在了书上。
这纸张摸着就与他们如今用的纸张不同,反而像残渊帛书的手感。
带着简易潦草的插图,她越看越是心惊,这里面的内容竟与自己镜花水月里所遇的几乎都能对上,她将手中这一册放回去,拿了最后一册匆匆翻看,结局却与盛如雪所说的不一样。
贺行知成了一统天下的王,手中还握着最富有的贺家,不管是兵权还是财富,都是旁人不能比拟的,哪怕他成了赫赫有名的暴君,却也无人能与之抗衡。
这真的是神女赋吗?可惜的是,五师兄不在,也无法得知他曾看过的古籍是何名。
她花了两天时间,将神女赋看完,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,当下便有了去潼津的冲动,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,此举无疑是让她非去潼津不可了。
“师父,我要去一趟潼津。”林子漾找了沈镜辞,直接了当的道。
“潼津如今正乱,你去做什么?”沈镜辞沉了脸,厉声斥道:“简直是胡闹。”
她早就做好了会被拒的心理准备,也没想过师父会答应,回了屋子,却还是将包裹收拾了起来,带上了残渊帛书和神女赋,还将那一根玉笛也放进去了,她有种强烈的预感,此去非同寻常,或许能用得上。
当天夜里便留下了纸条,翻墙离去了。待城门大开,毫不犹豫的骑着马朝着潼津方向而去,一路上遇上不少饥肠辘辘的流民,也被人劝着不要去潼津,可心底的那股执念,支配着她前往。
“盛大人,殿下出事了。”盛年窝在山坳里,林子里藏着南靖的士兵,个个严阵以待,聚精会神的盯着山谷里的夹道,哨兵飞奔过来,气喘吁吁的道。
“什么?怎么回事?”盛年心下一沉,贺羡南带去一小队人马五十来人,都是身手不凡之辈,又是在胡夏率兵再次攻城的时候,后方防守应当是不严的,为何会出事?
“咱们中计了,那粮仓全是守卫,且里面根本不是粮食,都是些杂物,殿下为了给烧粮食的兄弟拖延时间,吸引了追兵,一路撤到了山崖边上,坠崖了。”那是潼津最深不可测的悬崖,潼津人唤那个地方叫吃人崖,也就是前些天与张正平商议计策的时候,听他提起的。
“你说什么?”盛年一瞬间脑瓜子嗡嗡的,恍惚什么都听不见,眼前阵阵眩晕。
“掉下去了?去找了吗?”他听见自己声音都嘶哑掉了,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那方向,满怀期待的望着他。
“下不去,下面瘴气重,没有落脚点,兄弟们试了很多办法,都没用,太深了,所有的绳子都用上了,到不了底。”他听见自己害怕的声音,他也下去了,那里面不光瘴气重,还有奇怪的声音,像是动物咀嚼事物的撕扯声,可四周一片漆黑,手里的火把也就只能照着身前的方寸之地,那刀削一般的岩壁上湿漉漉的,渗着红色的液体,实在是恐怖,且越是往下,温度便越是高,像将人放在蒸笼里熏一般。
下去的人,活着的没两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