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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应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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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隽第二次来苍梧县,感受完全不同。
从城门一路进来,第一感觉是街道变干净了,有人丢东西在路上,没多久就有百姓拿着扫帚来清扫。
街上时不时有衙役巡逻经过,偷东西、打架斗殴的现象也少了,因为进过县衙大牢的人都知道,那里面有多可怕。
而且陆大人对犯了错的百姓惩罚也不太一样,除了罪大恶极的,一律都送到砖窑干活去了。
别人一天干五个时辰,三餐饭,他们一天干六个时辰只有两餐饭,别提有多苦了。
“二公子,我怎么感觉这里的百姓怪怪的。”
街上的人不多,商铺的生意也很冷清,可他们脸上却闲适安逸的很。
不,也有不那么淡定的,几名文士站在公告栏下大打出手,一旁的衙役退的远远的。
楚隽好奇地挤过去问:“他们在抢什么?”
看热闹的人群笑着说:“县衙还缺一名主簿,陆大人发了公告,要在城内选拔一人暂代主簿一职,于是这些书生们为了抢这个名额就大打出手了。”
楚隽更加疑惑了,“难道他们打赢了就能得到这个名额?”
“谁说不是呢,他们互相攻讦,一个说对方毫无墨水,一个说对方品行不端,说着说着就动手了,呸,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。”
楚隽是个热心肠的人,当即上前劝架,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他们,却听那些人问:“这位公子也是来应征代理主簿的?”
楚隽正要摇头,突然心念一转,点头说道:“在下也想试试,不才学业有成,可却苦于无功名,不能报效国家,这个机会难得,不才也想试试看。”
楚隽气度不凡,相貌出众,说话行事井井有条,在一行文士中格外显目。
那些人不悦地瞪着他,“原来你也没安好心,那就到陆大人面前再见真章!”
一行人往县衙走,楚隽很想告诉他们,陆大人此时不在衙门,去了也白去。
他掉头去了中亭街,在县城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。
随从一直憋着话,关起门来才敢说:“二公子,您真要去县衙任职?”
“我知道,楚氏子弟不得入仕,可代理主簿没有品级,与师爷无异,想来朝廷不会干涉。”
“可您为何要到这小小的苍梧县做一个小小的代理主簿呢?您不想回家了?”
“只是代理而已,主簿虽说只是九品官,可也得朝廷任命,我只是想去体验一下。”
楚隽苦笑,他是楚氏子弟,一辈子都不能参加科举,没有功名,他什么也做不了,如果能在陆大人手下共事,也算不枉此生吧?
“阿城,去衙门外守着,陆大人回城第一时间告知我。”楚隽准备去沐浴更衣,以最好的状态面见陆大人。
洛媱从城外回来,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就看到了聚集在衙门的应聘者。
她没从县衙提拔主簿人选,就是没找到合适的,结果这些来面试的比衙门小吏还不如,她更加看不上。
“还有人吗?”洛媱拒绝完这批人后问。
刘县丞看了下名单,刚才在衙门口他让人登记过,“还有一个,许隽,交趾郡人士,大人,这人不用见了吧?”
洛媱在公告上写的很清楚,要苍梧县本地人,她需要一个对当地有感情,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主簿。
“算了,随便见一见吧,人来了吗?”
楚隽匆匆赶来,正好卡在点上,一来就被拉到了县令大人面前。
洛媱一见是他,诧异地问刘县丞:“许隽没来?”
楚隽急忙解释:“在下就是许隽,陆大人还请给个机会。”
洛媱让刘县丞出去,绕着楚二公子走了一圈,疑惑地问:“二公子这是闹得哪一出?跑到我这小小衙门里玩吗?”
“自然不敢,在下是来应征代理主簿的,有任何要求,陆大人尽管提。”
洛媱坐回椅子,眉头皱得能挤死一只苍蝇。
楚二公子好端端的来衙门找工作,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啊,这座小庙可容不下这尊大佛。
洛媱不想给自己找事,直言道:“抱歉,我们县衙只收苍梧县本地人。”
“如果是因为方言上的不同,陆大人请放心,在下都会。”
“代理主簿的月俸才一两银,吃住都在衙门,还经常要无条件加班,二公子不会适应的。”
“在下无家室拖累,保证随传随到。”
“本官想找个人核对户籍,需要经常去村子里与百姓交涉,二公子身份高贵,怕是做不来这种活计。”
“陆大人请放心,在下脾气好,耐心足,最有人缘,一定事半功倍!”
洛媱生气地看着他,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?
她要是让楚隽在衙门里任职,那以后这故事的发展方向可就完全未知了,而且还给宋南枝提供了便利,她才不干。
楚隽最后使出了杀手锏,“陆大人,在下可以不要酬劳,吃住也自己解决,绝不给您添麻烦!”
洛媱立马变了一个态度,笑容满脸地说:“二公子一心想为民服务,本官岂有不答应之理?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县衙任何职位都要有一个月的试用期,要是你在这个月内没办好事情,本官还是不会留你的。”
楚隽作揖道:“还请大人叫我许隽。”
洛媱咳嗽一声 ,朝外喊道:“刘大人,带许公子去订立契约。”
楚隽就这样成了苍梧县的代理主簿,说是主簿,其实不过是做着与主簿一样的事情,却没有主簿的福利待遇。
何况楚隽还是个免费义工,待遇更差了。
阿城得知二公子进去一趟就把自己卖了,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“您可真大方,不领月俸就算了,连吃住都不要,咱们难道要一直住在客栈中?”
“大哥在苍梧县有宅子,离县衙也不远,住着比县衙舒服多了。”
“那您就不怕大公子得知真相,把您抓回去?”
楚隽自信满满道:“只要陆大人觉得本公子好用,他不放手,大哥也没辙啊。”
阿城不信,大公子那性子,只有他让别人没辙的时候,谁敢为难他啊?
楚隽一心想留在苍梧县,并不在乎随从说了什么。
他有些激动,又有些紧张,怕自己过不了一个月的试用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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