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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墨，月华如练。
九皇子府背后的赵府内一片宁静祥和，
唯有家主院中，
赵成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份宁静。
他坐于雕花石桌旁，
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酒壶与酒杯，
几碟小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
赵成手执酒杯，轻轻摇晃，
金黄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他时而浅酌一口，时而抬头望向那轮皎洁的圆月，
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，
偶尔还低声吟诵几句应景的诗句，
整个人的心情显得格外轻松自在。
然而，
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
一阵急促而略显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，
也搅乱了赵成赏月的心情。
赵子昂神色匆匆地踏入院子，
哒哒的声响如同鼓点般敲击在人的心头。
赵成闻言，眉头微蹙，
手中的酒杯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，
重重地落在石桌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周围侍立的小丫鬟们心头一紧，
纷纷低下头去，大气都不敢出，
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迁怒的对象。
赵成转头，一脸不悦地看向匆匆而来的赵子昂。
月光下，赵成的脸色阴沉，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满与责备。
赵子昂见状，忙停下脚步，
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，
喊道：“爹。”
赵成瞪了赵子昂一眼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。
“你这小子，真是会败为父的兴致！”
“今夜月色如此美好，本想好好享受一番，偏偏被你这急匆匆的脚步声给搅了。”
赵子昂闻言，苦笑一声，解释道：“爹，您再这样只顾着看美景、品美酒，咱们整个赵府可就真的要臭气熏天了。”
赵成一听，眉头皱得更紧了，疑惑地追问道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赵子昂回首往自己刚刚走过的方向狠狠一瞥，
神色中满是不悦与愤慨。
他沉声道：“爹，您有所不知，那九皇子府近来行为甚是古怪。”
“连续数日，夜深人静之时，便有数辆牛车辘辘驶来。”
“所载之物皆散发出刺鼻的腥臭，仿佛鱼市之余孽，直将那股难闻之气蔓延至我赵府，扰人清静。”
说着，
他抬手掩鼻，
仿佛那股味道此刻仍萦绕鼻尖，眉宇间尽是厌恶之情。
“初时，我还道是九皇子府上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把戏，未曾多想。”
“可这两日，后院的下人已向我诉苦，说是那味儿实在难以忍受。”
“儿子本以为不过是偶发之事，未予重视。”
“谁料今日，我与两位挚友在后院欲图个清净洗马，却被那熏天臭气逼得几欲作呕！”
言及此处，赵子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。
他握紧拳头，仿佛要将那无形的恶臭击散。
“就在刚才，我亲眼目睹那牛车满载而归，自九皇子府后院离去，那嚣张跋扈的模样，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！”
“我思前想后，觉得此事绝非偶然，定是九皇子因借钱无果，心生怨恨，以此等卑劣手段来恶心我们，企图迫使我们改变主意！”
“可恶，这九皇子实在是可恶！只有这被竹逐之人之子才干的出这恶心之事！”
“这……”
赵成闻言，眉头紧锁，目光深邃，
似乎在努力分析赵子昂所言的真实性。
他沉吟片刻，低声道：“不至于吧？”
“九皇子身为皇族贵胄，自幼受教于礼义廉耻，怎可能做出如此小家子气之事？”
“以他的身份格局，理应不至于采用这等龌龊手段。”
然而，赵成的语气中也不乏一丝疑虑。
他随即挥了挥手，对赵子昂吩咐道：“罢了，此事非同小可，你需更加谨慎，以免九皇子真用什么手段，我这外甥啊……也是不让人省心……”
“子昂，你这两日务必派人暗中探查，仔细打听九皇子府近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。”
“若真如你所说，那我们赵家也需有所准备，免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个措手不及。”
赵子昂闻言，立刻躬身一礼，
随即全身心地投入到对九皇子府动向的细致调查中。
接下来的两日，他几乎连轴转，
日夜兼程地搜集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。
每当夜幕降临，赵子昂和其手下便悄然潜至九皇子府附近，
借着微弱的月光与树影的掩护，仔细观察着府内的动静。
白天之时，他便会将人手派出，四处打探。
经过一番深入调查，赵子昂所得的结果却让他瞠目结舌。
原来，
这短短四五日间，
九皇子府竟大肆采购了数千斤各类物品，
其中最为奇特且令人费解的，
莫过于那些各式各样的鞭类——牛鞭、马鞭、猪鞭乃至罕见的虎鞭，
九皇子府竟是一一接纳，无一遗漏。
赵子昂将这一惊人发现禀报给赵成时，
即便是阅历深厚、见多识广的赵成，也不禁眉头紧锁，面露困惑之色。
不过既然确认秦高的举动并非针对赵府，
赵成虽心中仍有疑虑，却也渐渐放下了追究的念头。
然而，那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却如同阴魂不散，
时常侵扰着赵府的每一个角落，
连赵成在与宾客谈笑风生时，
也不得不尴尬地提及此事，
那份无奈与尴尬，让人忍俊不禁。
……
与此同时，
关于九皇子秦高欠债不还的流言蜚语，
却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开来，
越传越广，
越传越离谱，
大有席卷全国之势。
太子府内。
太子秦亥端坐于案前，手执一卷书简。
当罗永匆匆步入，将外界传言的盛况一一禀报时，
秦亥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罗永微微弯下腰，
双手恭敬地拱起，
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，
凑近太子秦亥轻声道：“太子爷，那秦高先前因韩国使团之事风光无限，积攒了不少声望。”
“可如今呢，他在外头的名声是每况愈下，简直是越来越不堪入耳。”
“眼瞅着还钱的日子就要到了，若他届时拿不出银子来，那可是要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，就连陛下恐怕都会对他心生不屑了！”
秦亥闻言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得意的弧度。
他正欲开口，彰显一番自己的筹谋与远见，
却见一名太监在小厮带领下匆匆步入殿内，
神色匆匆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太监见到秦亥，忙行礼，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。
“见过太子殿下，宫中急召，陛下请您即刻入宫见驾！”
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，让秦亥不禁微微一愣，
眉头轻蹙，心中暗自揣摩着父皇此刻召见自己的用意。
然而，
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，
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，
淡淡一笑，
对罗永使了个眼色，示意他退下。
随后，秦亥站起身来，整了整衣襟，
朝太监一笑，便跟着其步伐稳健地朝皇宫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