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 卢植见在场之人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说服,也不惊讶。
归根结底,在场的重臣们有一致的意见,目前雒阳的物议是有些跑偏了的。
在场的十人中,除了五位在物议中被攻击的当事人,另五位都能在这方面有所作为。
这五位中实际上有资格掰扯一下的也就蔡邕和崔烈。
相比之下,太学祭酒杨众更像是个添头,哪怕他素有名声,依旧被卢植用来表达他对部分太学诸生近段时间来作为的不满。
谁让太学诸生的声量最大呢!
卢植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对蔡邕和杨众的要求很明确——那些传播谣言的太学生须得管一管了。
说起来,随着今年第三次策试的结束,除了近年来新加入的太学生,留下来的资历深厚的太学诸生……或是认为乡吏的起点太低,或是潜心学业,或是干脆就是在太学混日子的。
他们普遍有一个共同点——出身不错。
总之,现在诸生中是缺乏实干派的,因为实干派大都实干去了,留下的诸生中的确有蔡邕说的仗义执言者,但其言论无法成为主流。
御史台则要针对那些在其中上蹿下跳的官吏发起弹劾。
太学生与处士也就罢了,当朝官吏枉顾事实非议朝政,哪有资格拿俸禄?
崔烈和袁术的任务就比较杂了,执金吾的缇骑们巡查雒阳城内,而整个河南都在袁术的治下。
卢植既没有告诉他们具体如何操作,也没说要做到何等程度。
看似全凭自觉,但太傅、大将军加三公,此五人的共同意志,谁敢小觑?
……
“先前兄长是什么意思?”袁术与袁基并肩而行。
虽然他袁术在卢植、崔烈这帮人面前资历是低了些,但也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能说吧?
“卢太傅既然选择在司徒府内的朝堂说明此事,便是说明此事并非密会,卢太傅的态度、其下诸公的态度、我等的反应,很快就会被传出去的。”袁基挥退仆从,才耐心解释道。
这样,就算有人攻讦公卿们阻塞言路,他们最先攻击的也只能是卢植。
“卢太傅既然愿意顶在前面,我兄弟二人只需专心做事即可。”
袁术脚步一停,问道:“还有呢?”
袁基一愣,也停了脚步:“这不够吗?雒阳的物议本就是一摊麻烦事,而今我们虽不得不参与其中,不论怎么做都会招惹是非,然绝不可张扬。”
“我深知这是兄长对我的关爱,但明哲保身非我所愿!”袁术说着,朝袁基躬身一拜,“此后再遇此等境况,请恕我不能再与兄长配合了。”
袁术告辞离开后,袁基在原地愣了好久,他如何不明白,袁术这话说得真心实意,半点不掺假。
演戏演久了,便成真了。
……
廷尉诏狱。
周忠正在探望周晖。
望着身上伤痕累累的儿子,周忠说不难受是假的,可他心痛之余却是止不住的愤怒。
他周氏起家本就没有几代,虽出过一个三公,然底蕴不足,一旦因此事招致天子厌恶……
不止刘辩和荀彧贾诩想要知道周晖的背后有没有藏着人,其与丹阳山越叛乱有无关系,周忠也想知道。
所以周忠明知道附近应是有人偷听,却还是直接问了。
周晖委屈极了,那些小吏对他用刑时问的问题再度从他父亲口中问出,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惧。
“阿父,我真不知道山越人会叛乱啊,我联系那些人,真的只是因为颍川汝南人欺人太甚……而且,那些被强取豪夺的田亩明明就是我家的。”
周忠质问道:“那你入京之后做这些事时,为何不想着同我商量一下!”
周晖这时哪敢再说假话:“孩儿想的是父亲一门心思地想当三公,只怕颍川人让父亲献些地父亲都能同意,必然是不会准许的……”
周忠气急,扬起了巴掌,却拍不下去。
他提醒说:“你再细细想想,在你来京前,可有什么人鼓动你来京?”
周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,周忠见状满怀期待:“是谁?”
“是二弟,当时公瑾还劝我,是二弟把公瑾赶走了……”
周忠眼前一黑。
他自诩不弱于人,竟今日才知,他的儿子竟蠢笨如猪狗。
原本诏狱里只有他的一个儿子,现在要有两个了。
……
在司徒府朝会的第二日,御史台率先行动起来,袁基带着数个侍御史连连上书,一日之间,弹劾在京大小官吏三十余位,悉罢之。
其中官秩最高者为比千石的卫尉丞周昂,其乃桂阳太守周昕之弟,宗族在会稽郡颇多产业。
太学紧随其后,蔡邕在太学连续住了三日,此后开革太学生中十余位。
考虑到太学诸生与雒阳官吏之间的数量对比,毫无疑问,蔡邕最终还是留手了。
而执金吾的缇骑与雒阳县尉所属在加大了在雒阳内外的巡查力度,每每有士人聚集议论者,皆不约而至,倒也不制止士人们的议论,只是将议论的内容记录下来。
最后,随着太傅卢植对京中物议的态度流传开来,原本沸腾的物议犹如烧热的铁锅被浇了一大盆凉水,虽还有些滋滋作响的声音,但已经开始以极快地速度冷却了。
后续的消息传到云台殿,刘辩甚至还有几分失望,他还没动手呢!
在刘辩面前,贾诩平缓地说道:“依臣所知,周晖兄弟二人自诩豪爽,然皆是不知遮掩之辈,不可托付大事。”
贾诩虽然已派人去抓捕周晖之弟周曙归案,却也在话语中暗示刘辩,不要对此抱什么希望。
再三调查之后,贾诩认为,周晖兄弟与山越叛乱应无关联。
他们没这个能力。
而扬州多有人口大族、宗帅豪强,尤其是江南四郡,但缺少公卿之家。以周氏的地位,恐怕没人能以他们为饵。
亲自汇报完周氏之事后,贾诩又道:“前卫尉丞周昂罢官后,并未离京,与何颙、郑泰等相交甚厚,因常只与三五人议论,是以并不显眼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