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后来圣上还骂了许多狠话,江云初却都没听进去,直到圣上走了许久,还还跪在地上,想着方才那句「什么时候生了孩子,什么时候去死」的话,迟迟没有反应过来。
到底连死,都无法干脆利落,她无奈叹息,却又不得章法。
恍惚愣神着,不知不觉已夜幕来临,直到院中又一阵脚步急促,召回了她的思绪。
一位面生的男人,推门走了进来。
男人浑身覆着难闻的酒气,从推门进入的片刻,便席卷铺面而来,江云初忍不住回头干呕,几个深呼吸,好不容易才咽下喉中的不适。
想来这便是圣上说的那个,同她生孩子的男人。
她回过头正准备应付,却在目光擦过窗户的片刻,瞧见院中竟围满了比往日多一倍的士兵!
啧。
江云初更无奈了。
这是怕她顺手又杀一人吗?
皱眉深思间,她来不及嘲笑这群人胆小如鼠,小题大做,突然那还隔得稍远的酒气,竟突然近到了跟前!
猛地回头,男人不知什么时候,竟关上了屋门,拖着被酒精浸泡而不能自主的双腿,一边脱衣,一边冲她大步走了过来!
走到近处,他一副不情不愿,大义凌然的模样开了口:“赶紧的!完事我还要回去复命。”
拿不准男人的深浅,江云初装作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,借着关窗,缓慢踱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,寒暄道:“圣上说你是太子妃的嫡亲胞弟,叫什么名字?”
男人坐到了床边,被酒意熏得半拉搭的眼睛,努力撑开,向江云初的方向瞥了一眼,又闭上,淡淡道:“崔之言。”
随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,他脸色骤变,没好奇地催促道:“长公主您赶快吧,外面那么多士兵都守着,你我就算翻上天,也玩不出个花样,还不如早些完事,也好各自交差不是?”
“此事也不能强来,今夜要不先认识认识彼此……”
江云初甚至来不及再劝几句,谁想崔之言顿时脱到只剩里衣,心急火燎转身便朝她扑了过来!
她登时准备躲开,可刚迈腿,却被脚下的铁链拉住,猛地一坠!
而那浓烈的酒气,也正好扑了过来,将她死死地压在了身下。
动弹不得。
“靠!”
一声厉吼划过凤阳高墙上的夜空。
林间一群惊鸟也因此骤然飞散开。
“十三爷,有人跟踪,需要想办法甩开吗?”澄亮月光下,沈曜驾着马车,甩开了鞭子,向身后车舆急声问去。
马车里,老夫人听闻此话,不禁变了脸色,焦急看向许澜:“要不咱还是打道回府?府里好歹有家丁可以帮衬一二,要到了家庙,四处都是圣上的人,要真想拿捏你,岂非手到擒来!”
许澜紧握着老夫人的手,连连摩挲宽慰:“长姐您不用担心,出京就是最难的一步,如今咱们已经成功了大半,后面就不难了。”
老夫人皱眉,依旧担心,但是却没再说了。
许澜又掀开帘子,向沈曜吩咐道:“让他们跟着,千万不要暴露我们已经发觉,到时候还得让他们帮个大忙。”
沈曜明白,借着山路几个转弯,疾驰的马车也在无形之间缓了些速度,好让跟踪的侍卫不要跟丢。
一夜赶路,三人到许家家庙的时候,已经是翌日清晨了。
“十三爷,老夫人,咱们到了。”
车外沈曜传来招呼,许澜应声下车,不过在搀扶老夫人的片刻,他瞥了眼跟在不远处,装作路人模样正整理马匹的皇家侍卫,故意冲他们的反向拍了拍嘴,吐出一个长长的呵欠:“赶了一夜路,太困了,长姐,容我先歇息会,再进殿给佛祖与祖宗上香。”
说完便当真若无其事进了厢房。
但一进屋,他便立即换了副神色,将身子掩在了墙后,缓缓将窗户打开了一个缝隙。
果然跟了一路的侍卫,着急忙慌从远处,往这边赶了过来。
冷笑一声,许澜又小心将窗合上,竟走到了床榻,一副当真要收拾收拾补瞌睡的架势,拍了拍床上的被褥,又试了试厚薄。
“这样真的可以吗?”一旁沈曜心中格外忐忑
“没听过「狼来了的」故事,也总该知晓,兵不厌诈就该多诈罢?”许澜脱鞋规矩躺上了床,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,“多学学,多想想,不然待殿下回来,我第一个换掉你这蠢钝如猪的护卫。”
“你!”
沈曜不说话了,在许澜对侧的另外一张床上,也径直躺了下来,赌气般闭上了眼睛。
这一觉,两人结结实实从清晨睡到了黄昏,待许澜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的时候,第一时间,便走挪到了窗前,将窗户又拉开了一条小缝确认。
“这些侍卫,还是年轻啊。”
听着许澜的感叹,沈曜也忍不住起身凑了过去,见那群跟了一路的皇家侍卫,一副按捺不住,竟一副要直接进屋搜查的样子,正在院外徘徊。
“那咱们现在就现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吗?”沈曜问。
许澜多看了沈曜两眼,只道:“孺子可教。”
接着他果然打开了门,双手背在身后,直直走出了屋子,堂而皇之冲另外一侧老夫人的屋子不停叫嚣:“长姐,我饿了,什么时候开饭啊。”
当真一副没心没肺的闲散少爷模样,不禁将身后沈曜都给看愣了去。
待他反应过来,余光再转向侍卫的时候,果不其然,那些人早已不知踪影,想必是确认许澜并未脱离掌控,便又潜伏了起来。
他也乐得跟着许澜追了过去,只假装根本不知这其中暗涌,只是心里不免又对许澜生出了几分敬佩。
后来几日,借着各种事由,许澜进屋之后消失的时辰越来越久。
但每次,他又都在暗中侍卫开始心慌,正准备采取举动的时候,若无其事现身,好一个出其不意,将人无形之中玩得团团转。
直到终于一日,许澜借着沈曜右脚先进屋,坏了家庙的风水而大发脾气,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整两日没有露面,如此荒唐侍卫竟都还没引起警觉的时候……
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监视的窗,回头对着沈曜,眼中闪出鹰一般尖锐的光芒。
“就是今晚了。”
天气越寒,天黑的时间也越早。
许家家庙的和尚们,虽知这十三爷桀骜不驯脾气大,但当他直接闯进厨房,张嘴便是让做些下酒菜,送去后山墓地的时候,还是忍不住了。
“天呐,十三爷您这是喝酒了?佛门境地,这可使不得啊!”
许澜一手两坛酒,晃晃悠悠靠着墙,像是没听见和尚的话:“我去找我大哥我侄子喝酒,又不找你喝,什么使得使不得?卤肉没有,花生米也总得炸两盘罢,赶紧做,弄好了给我送后山来,若敢忽悠,看我不杀了你!”
吩咐完,便顺着厨房后的小路,摇摇晃晃往后山去了。